“逆向考研”折射的现实是,对当代大学生而言,“上了大学会比高中轻松”只是中学时代的想象或者期盼;外界认知中的“名校保研率高”并不意味着名校生都能轻松保研。
正因如此,来自南开大学的李亭星感慨,20%的保研率可能是一道她很难跨越的坎;而来自复旦大学的陈晓晓鉴于保研难,做好了“逆向考研”的计划,打算将考研目标院校“往下挪一挪”。当然,也有人在看清现实后仍打算再向上搏一搏,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的王金金觉得既然保研难,那索性试试通过考研冲进更好的学校。
近日,李亭星、陈晓晓和王金金向澎湃新闻讲述了她们的成长故事,以及她们对于考研、对于未来的思考。
“约20%的保研率是一道很难跨越的坎”
今年暑假的一天,李亭星一如往常在驾校练车时,接到了自己发起的“大创项目”被降级的消息。她向老师打包飘的“市创”被定级为更次一等的“百项”,李亭星直言还不敢告诉老师这一变数。
李亭星就读于南开大学,本科时间刚好过半,身边的同学都忙于各种实习、科研项目,李亭星的暑假显得有些不够紧张。她没有选择去北京、上海等城市谋一份有质量的实习,而是选择回到家乡,考取许多同学高中哔业时就已经拿下的驾照。这个看起来应该轻松的暑假,因“大创项目”、调研活动而给李亭星带来了不小的压力。
即便身在被很多人艳羡的名校,李亭星依然感觉有各种各样的烦恼。
中学时代,李亭星就读于一所学习衡水模式的地方重点高中。她对自己的评价是“应试教育中的普通人,学习靠的是在校时间,秉持分数至上”。经历三年一周休半天的高强度学习后,她在2020年高考文科考生中取得了全省841名的优秀位次。
李亭星说,她的志愿填报完全是依据学校录取分数填写的,当时没有考虑太多其他因素,南开大学作为她的第四志愿成功投档。
谈到名校光环,李亭星表示只是在亲戚朋友面前有小小的光环,而在外面的世界则不值一提,她眼中的母校也相对“低调、保守”。
正式进大学前,李亭星曾对大学生活有过诸多想象。她期待:在大学里,她可以游刃有余地应对学习,专业能力突出,取得就业优势;她的日常生活自由而丰富多彩,最好能在假期旅游;校园大氛围开放、不死板。
然而现实是,她想要做兼职,校区却在郊区不便做兼职,校内的勤工助学岗位很难“抢”。学习上,李亭星在大学的实际表现不符合预期——上课会不自觉地走神,对通识课提不起兴趣。社交活动也并不美好,她感觉自己所在班级松散没活力,参加的社团很无聊。因此,她实际上每天过着宿舍、教学楼、食堂三点一线的单调生活,甚至没时间去结交新朋友。
李亭星还有很多日常的大小烦恼。南开的学生大多是北方人,因地域和生活习性的差异,作为南方人的李亭星有时会觉得难以融入集体。
李亭星感觉在处理与人打交道的事务上没那么得心应手,她用“社恐”概括自己的性格。
很多人总认为名校学生保研很容易,李亭星知道实则不然。“学分绩”压力之下,她不敢躺平,但情况依然不乐观。
李亭星的绩点还不错,她说,“我的成绩在专业前29%的位置,但我们学校我所在专业的保研率大约为20%。这对我来说是一道很难跨越的坎。”李亭星自我分析,造成这种尴尬处境的原因是,刚入学时她没有保研意识,加之疫情期间大多网课的考核方式改成了她并不擅长的写论文,现在她的学分绩刚好卡在保研的边缘。
虽然目前的成绩与保研标准仍有差距,但李亭星决定在保研结果见分晓之前,坚持继续努力,在争取保研的同时,做好考研的准备。
李亭星说,除了学习成绩,大学里的竞争还体现在学生工作、实习经历、科研调研、入党推优等等方面。她的心态经历了从不知道要卷、到卷不起来的变化。
“有些竞争的激烈程度甚至可以与公务员考录比相比。”李亭星调侃道,感觉自己还是个小孩,不太懂成年人的世界。
尽管如此,李亭星也有乐观积极的一面。她爱好颇多,参加了古琴社团,平时还喜欢打乒乓球、摄影、做饭。有时吃饭都能给她带来莫大的快乐。
她对未来职业的想象是,从事一份与学术无关的工作,比如当一个旅行旅拍博主,去到很多美丽的地方。
做好了“逆向考研”的打算
今年暑假期间,因为疫情暂缓小实习的陈晓晓,在家享受了几乎三个月“无所事事”的时光。
大二的暑假已成为很多大学生的一个重要的过渡期。很多人会在这期间去积累自己的实习、实践经验,或者确定保研、考研、工作的规划,或者备考各种技能资格考试,而陈晓晓却选择了在家宅着,读很多以前未能读到的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