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两亿年前的一片枫叶化石感动,是因为我们的生命里也有两亿年前的元素
钱钟书先生曾把中国文学自古以来的主题,归结为以下三个:登高望远、在水一方、暝色起愁
登高望远者,如陈子昂之《登幽州台歌》,如杜甫之《登高》;在水一方者,如《诗经·蒹葭》: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
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
溯游从之,道阻且长;溯洄从之,宛在水中央
”暝色起愁者,如“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”;如“移舟泊烟渚,日暮客愁新”;如“日暮乡关何处是,烟波江上使人愁”,皆然
譬如水吧
它的简单明了,甚至让人不屑一顾
但是仔细一想,就不该小瞧它
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,水其实永远都处在一个无限循环中,无论从什么情况下的水说起,它都既不是开始,也不是结束
通常情况下,我们总觉得水仿佛是从地下来的
其实不然,因为地下的水其实主要是从地表渗下去的,而地表的水则是从天上落下来的
而天上的水呢,又是从地表(包括海洋)蒸发上去的
你看,不是循环起来了吗?再往深处一想,这永无休止的循环便很有意思,在这执着的循环中,水仿佛有了灵性,就像一位勤劳而有洁癖的少妇,她的不知疲倦的劳作,仿佛就是为了把肮脏的世界变得洁净
空气污浊了,她撒一场雨,让丽日蓝天保持应有的洁净,仿佛少妇不断擦拭自己的宝鉴;大地肮脏了,来一场豪雨吧,把一切不堪入目的丑陋荡涤尽净,仿佛少妇收拾狼藉的饭桌,打扫零乱的房间
然后,她又像一个健壮的妇人将垃圾装在车上运往垃圾处理场,把一切溷浊不洁之物从小河运入大河,从大河运入海洋
河流是她的垃圾运输车,小河是汽车、马车,大河是火车
需要加班的时候,她就下几场暴雨,河流就成了她的垃圾运输专列
海洋是她的垃圾处理场
她是一个勤劳而聪明的垃圾处理者
就像勤俭持家的少妇从垃圾里分捡出食物喂养畜禽一样,她用垃圾喂养了形形色色令人眼花缭乱的海洋生物,她让它们各取所需,把垃圾消化掉,然后再把这些海洋生物中的大部分送到岸上,去养育那个被娇惯得妄自尊大、胡作非为的儿子——几乎是大部分垃圾的制造者的人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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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妻子处在一起,开心的日子特别多,妻子开心时,如媚体迎风,鲜艳得像朵花,令人倍爱有加
当然,两个年轻气旺的人生活在一起,有时为着鸡毛蒜皮的事,难免嗑嗑碰碰,有时谁也不让谁,如果妻子觉得拗不过我,就会梨花带雨满脸泪痕,那景致朦胧得如一幅泼墨的水彩画,美中带忧,令人好生怜悯,每每看到这种情况,我不得不甘拜下风,让着她
是不枉时间流走而撑起的重要,是不被时间束缚而拥有的春秋,是不被忙碌带走而存在的闲心,是不被物质拴住而变动的自我,是不被城市引领而聚散的后来,是不被平淡围绕而惊动的心口